最近,由于DeepSeek在应答问题方面表现良好,有种观点认为人工智能会让律师失业。实际上,人工智能会成为律师的很好的工具,但并不会导致律师失业。
1.诉讼制度决定了人工智能不会替代诉讼律师的主体地位
诉讼法赋予了律师从事诉讼代理的资格,拥有代理资格的是人,而不是机器人。在诉讼法没有赋予机器人代理资格之前,诉讼律师的主体地位不会被取代。
2.诉讼的对抗制不适合人工智能发展特点
诉讼对抗制,利用双方律师不同观点对抗来为法官作出裁判提供参考。而人工智能提供答案,倾向于提供正确答案,而非可以制造相互矛盾的两种答案。如果人工智能一方面刻意生产错误观点,另一方面刻意生产正确观点,那么人工智能的发展将为人的思考带来更多迷惑,这显然不符合人类发展的需要。
3.律师服务的内容远大于应对咨询的事务
人工智能可能利用处理数据的强大能力,为咨询者提供相关法律问题的判断,但律师提供的法律服务远远大于这个活动。律师要根据案件需要收集证据,要进行刑事会见,要代理反复磋商的调解,这些活动,属于综合能力的运用。目前的人工智能还远不能达到这个程度。
4.律师从事代理服务是以律师承担责任为伦理保障的
律师提供代理服务,得依法从事代理服务,违法从事代理服务,律师就可能承担相应处分甚至刑事责任,这个法则规制着律师的执业活动。如果人工智能从事代理服务,出现错误或出现违反人类伦理的情形,它没法承担责任。我们毁掉一个机器人是毫无意义的。
5.人工智能在法律能力方面的替代作用并不唯独针对律师
如果人工智能发展到足以替代律师法律服务能力的程度,其实人工智能也足以替代法官、检察官等任何其他法律从业者。如果通过修订《律师法》及诉讼法将律师的执业资格替代,其他法律从业者也可以被替代。很难想象法庭上法官看着两个机器人在辩论开庭。或者法庭上是一个机器人为其他两个机器人在审案。
6.不会通过修改立法让人工智能取代法律从业者的主体地位
或许有一天人工智能的法律知识水平和服务能力超过人类,但是人类不会通过立法来让自己失业。因为法律从业者是通过法律授权的资格来从事该职业的。审判的核心要素是“审判权”问题,是谁说了算的问题,不是机器说了算的事,是人说了算。也许机器说的对,但人一定不会让机器说了算。如果机器说了算,机器说错了如何承担责任呢?审判者不被机器取代,不可能唯独把其他诉讼参与人让机器取代。如果哪天非要修改立法让机器取代律师的诉讼资格,那全体律师必然一致反对该立法。人类有的活动,只有人类自身参与才有意义。就像人和人可以谈恋爱、结婚、生子,人也可以创造出智能机器人去完成这些事,但机器人与机器人之间的事情,对于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?
综上,笔者认为,人工智能不会让律师失业。但是人工智能将可能让律师失去一部分业务。比如,那些靠提供答复咨询、代写文书等来收费的基础业务,将被人工智能取代。人工智能带来的便利和挑战是针对各个行业的,对于法律行业而言,绝不是只针对律师的。那些认为人工智能导致律师无用论的论调可以休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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